四月老師的幸福魔法屋

年初去上海開課，有位朋友特別搭了幾個小時的高鐵從幾個省份外的東北來找我約個案，希望我能提供一些協助。這幾年因為體力的關係不太想給個案，但想說人家大老遠的跑來，也不好意思拒絕。在碰面後，談著談著才了解到原來是常常這裡不舒服那裡疼，又有些特別感應。找了幾個出馬仙問，十個有十個都說是仙家要她出馬開香堂。但她不願意踏入那個系統，對畢竟傳統民間信仰有其包袱在。後來告訴她一些如何透過系統轉換，以更簡潔的折衷派方式建立祭壇來安奉這些仙家。說真的，能在這系統間做轉換的人還真的不多，畢竟像我這樣學太雜的人很少。

其實出馬仙這個民信是非常有趣的，有句話說南茅北馬。南茅，指得就是茅山術。這並非指上清茅山，而是下茅符術。嚴格說起來，南洋茅山、台灣茅山、鳳陽散毛等等都屬於這類符咒巫術。北馬，指的就是出馬仙。學了南茅卻沒甚麼機會接觸北馬，也是我一直感到遺憾的地方。

出馬仙其實和我們台灣所謂的通靈、靈山有相似之處，問事查事處理事情都是透過出馬，也就是仙家上身。出馬仙進入恍惚狀態(捆竅)，然後協助信眾或指引迷津。這是非常古老的薩滿之法，而且有趣的是大多數走馬仙在第一次出馬，正式成為出馬弟子之前都有大病一場的現象，這和大多數原始薩滿中進入巫師之路前會發生巫病一樣。而在台灣民信當中，因為大病、意外、破產、家變等因素後來成為通靈人相同。

這些仙家也並非一般所熟悉的天神、自然神、人成神，而是動物之靈。常見的就是胡黃常，就是狐狸、黃鼠狼、蛇，這可依稀看出原始薩滿中的動物崇拜。但可能因為後來文化變遷與主流文化貶抑的結果，動物神靈的地位下降之故，也變得一般人會畏懼或看不起。也有一些是家中有異能的長輩過世後，來找後輩子孫辦事成為鬼仙。

在原始的薩滿信仰當中，幾乎都會有靈魂復元之術，在台灣俗稱收驚。大多數的做法會是巫師到下部世界(過陰，前往陰間之意)，然後將信眾遺失的靈魂帶回來。我曾經看過一部紀錄片，就是薩滿揹著轎子吟唱祈禱文前往下部世界，不時做出跋山涉水的動作，最後將信眾遺失的靈魂帶回來。在南美的薩滿，也有類似的作法。但在台灣，比較常用的方式是透過符咒和咒語，請兵將或神靈將靈魂帶回。有時我會想，出馬一詞會不會就是源自於過陰之法。我曾經看過一部紀錄片，就是東北的巫師坐在小凳子上，做出類似騎馬的動作下到陰間幫人探亡問事。

他們將我們一般信仰所謂的正神稱為上方仙，而這些動物仙家稱為地仙。有些人會混合將上方仙和地仙一起祭祀，有些則指祭祀地仙。他們也有所謂的上方語，也和我們所謂的天語、靈語意義相同。而現今基督教靈恩派認為聖經當中所謂的方言，也有相似之處。或許，薩滿信仰就是人類非常原始的本能。

當然民信就會有個問題，就是眾說紛紜。雖然有大致上相同的結構，但在細節處有很多的不同。不過對於我們這些外人，就不是那麼重要了。